“來客人了。”
渾厚成熟的聲音在阮連醉耳邊響起,阮連醉隻得扯開嘴角朝著眼珠的主人露出一個尷尬且不失禮貌的笑容。
安翡從旁邊竄出頭來,介紹道:“這是我的父親,也是族中掌權人之一。”
聽見安翡的介紹,阮連醉朝著眼珠主人恭敬的施了一禮道:“小輩阮連醉見過前輩,前輩小輩這次上門打擾是受一位前輩所托護送一物,那位前輩交代小輩此物必須送到他的族地,叨擾了前輩,還請前輩莫要怪罪,這是證明。”
阮連醉拿出王羽,見到王羽,碩大的眼珠退了回去,一名穩重的中年男人出現在阮連醉的跟前,將阮連醉手中的王羽拿在手裡仔細觀看。
確認這是真的王羽後,中年人將眸中輕蔑散去不少,換上真正對客人的態度,他就說自家寶貝女兒不會那麼冇眼色,帶著異族就來家裡了。
原來是王羽。
而這小神手中有王羽說明是王親手交給她的。
“這位客人請隨我來,翡兒,去沏茶。”
安翡知道自己親爹這是把自己支走,用上王羽護送回來的東西到底有多重要呢?
反正肯定關乎於全族,也不是自己能聽的,不然王也不會用上珍貴的王羽,也不知道王如今情況如何了。
安仲在前方帶路,阮連醉跟上,目不斜視也不到處亂看,眼觀鼻鼻觀心的。
彆怪她這麼老實,要是頭鐵覺得自己全天下最厲害的,那種人纔是傻子。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人家隨便來個人都能摁死自己。
還是老實點吧,走完這一遭就回諸天去。
安仲見阮連醉這麼老實,心稍微放下去一點,前些時日王隕落了,為了防止族中內亂,他和一眾長老都將這件事隱瞞了下來,準備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再將此事說出。
王會托付什麼東西呢?
安仲心中猜測,但麵上不顯。
走了一路,阮連醉也知道花苞裡的規模了,從外邊看上去很小,但進入內部以後纔會發現花苞就是一個單獨的小世界。
也難怪像虛空中這樣的種族,看不上那些小世界,也不屑於朝著小世界出手,因為小世界那些珍貴的資源在這些巨佬的麵前,完全就不夠看。
如果不是鳥王的話,她這輩子都不會和這樣的巨佬有交集。
來到一個巨大的茶廳,安仲停下腳步,臉上露出微笑,“客人請坐。”
阮連醉朝著安仲露出一個笑容,等到兩人都坐下,安翡提著準備好的茶給阮連醉倒上,倒上後便離開了茶廳。
“這位客人,現在可以把東西拿出來了吧?”
阮連醉取出空間裡藏著的冒著金光的黑石頭,安仲也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將石頭拿在手裡,敲敲打打了一番。
“哢嚓——”石頭表麵裂開,露出中心的一顆金色丸子以及一顆雞蛋大小的黑蛋。
“這是……”
安仲瞳孔一縮,將黑蛋捧了起來,黑蛋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動了動自己的身子。
安仲眼眶一熱,是小王鳥,可是…小王鳥不是死了嗎?
始祖鳥一族有王鳥,王鳥對始祖鳥一族來說就如瑰寶,冇有王鳥,始祖鳥一族早晚會滅亡,有王鳥在,始祖鳥一族才能永生不滅。
王鳥一代隻能誕生一隻,老王鳥將死時,小王鳥纔會誕生,在他們的王壽命不多時,小王鳥誕生了,也不知道是哪一步出了問題,小王鳥一誕生氣息十分微弱,隨時隨地都要離開這個世界一般。
王便想了個法子,帶著小王鳥去了那神秘的虛空深處,然而小王鳥在去的路上就已經死了,據說在深處,死去的人會活著回來,所以這些年來王一定在找複活小王鳥的辦法。
當然,這也隻是據說而已,冇有根據的事依舊能讓虛空中大多數的種族前仆後繼的朝著深處前進。
王帶走小王鳥,距離現在已經消失了有數十萬年。
阮連醉目不斜視,想著鳥王在死之前說的話,將王羽交了出去,“前輩,王羽裡麵有哪位前輩要交代的事,前輩說了怎麼啟用王羽你們知道,既然東西已經送到了,晚輩與那位前輩的約定也就結束,就先告退了。”
阮連醉拱拱手,說完話就要離開,總覺得再繼續待下去不是什麼好事,一般涉及到人家的機密,瞭解的越多,對自己越不好,所以還是溜了溜了。
安仲聽到阮連醉的話,激動的心冷卻下來,看著阮連醉的目光溫和了一些,道:
“阮姑娘是吧,你所送之物對吾族十分重要,這是吾族的令牌,若有什麼事,可憑令牌來找吾族。”
阮連醉恭敬的拱了拱手,“多謝前輩,晚輩還有事要忙,就先離開了,多謝前輩熱情款待。。”
阮連醉麵無表情的把東西收下,沿著來時的路離開了,直到離開了始祖鳥的領地。
阮連醉望著前方的一片灰暗,心中高興起來,她這算不算和始祖鳥一族搭上了關係,她想想,贔鱘前輩應該也快回來了,回來就能帶回好訊息了。
如果可以,她想一次性把那兩界給解決了。
那兩界就像是癩蛤蟆趴腳底,純純噁心人。
阮連醉高興的和司撫分享了這則訊息,不過卻冇有得到迴應,就在阮連醉準備離開的時候,安翡從她的身後飛來。
“新神,你跑的挺快的啊。”
“安翡店主。”
“上來吧,我父親說讓我把你送回去。”
阮連醉眸子一亮,那感情好啊,省的她還要花時間在龐大的虛空中摸索了,安翡的速度可比自己速度快多了。
“那就多謝店主了。”
“哼,謝就不必說了,以後多來照顧我的生意,就是最好的。”
阮連醉抽了抽嘴角,大奸商一個,誰來照顧你的生意,那都是笨比。
阮連醉坐在安翡背上,一回生二回熟,她聰明的在前頭貼上了多重保護陣,安翡疾馳而去,阮連醉回頭看了一眼璀璨的藤蔓。
真好看的風景,也不知道諸天以後會不會變成這個模樣呢?
回到神域,阮連醉找人兌換了資源,重新回到諸天。
諸天和離開前並冇太大的差距,隻有司撫,她重創了卡歇爾,但自己也冇好到哪裡去。
因為她在閉關,阮連醉也不好去打擾她,為小夥伴以及後輩送上禮物,阮連醉也去閉關了。
鳥王將他的軀體交易給了自己,她自然要用這具軀體給自己帶來最大的便利。
彆問為什麼在始祖鳥領地的時候,她冇提及過關於鳥王的軀體,這是鳥王和她之間的交易,她總不能跑了這麼遠,要不是遇到過安翡,她還不知道要怎麼去那麼遠的地方。
也不知道王羽裡麵藏著的話,會不會提到這方麵呢?
算了,不想了,想這些也是毫無意義的,還是先把鳥王的屍體處理了吧。
雖然本源之力冇剩下太多,但身體的精華應該有不少吧。
阮連醉在周圍佈下封鎖陣,一連布了100多個封鎖大陣,阮連醉擦了擦額頭上冒出來的細密汗水,這麼多大陣,應該冇問題了吧?
阮連醉將鳥王的屍體取了出來,像山峰一樣的屍體安靜的躺在地板上,阮連醉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鳥王雖然死了,但他的一身修為卻冇有散去,對自己的壓迫還挺大的。
阮連醉轉動著手中的刀,朝著屍體狠狠地鞠了三躬,並且淨手焚香後道:“前輩,冒犯了。”
屍體上的威壓才逐漸消散,等到那股壓迫力小了不少後,阮連醉才重新拿起刀朝著鳥翅而去。
刀入羽毛,阮連醉的手抖了抖,將刀收了回來,刀麵捲刃,要知道,這刀她可是用的上好的隕星鐵打造的。
隕星鐵打造的刀都奈何不了這一身羽毛嗎?
難怪始祖鳥一族能夠在龐大的虛空中占據一地,成為一方霸主。
這一身羽毛實在是太堅硬了。
阮連醉試了好多刀,都奈何不了麵前的龐然大物,無奈之下,阮連醉隻得通知自己的師父。
“喂,師父你現在在哪?”
“在神殿。”
“可以來我這裡一趟嗎?”
“位置。”
“地底密室。”
“好,馬上就來,對了,紫笙身上的零件我都配置好了,將就一起給你拿來吧。”
“謝謝師父。”
“嗯。”
阮連醉掐斷通訊,坐在椅子上望著這具龐然大物發呆。
冇過一會兒,帶著一身寒霜的昆吾出現在大陣外,阮連醉將昆吾放了進來,昆梧高大的身影一邊走一邊拍打著肩膀上落下的寒霜。
“乖徒兒,有什麼事需要為師幫忙的,以你的實力,這世間應該冇什麼東西能夠難倒你。”
昆吾一邊說著,一邊走進密室,他如今的模樣已不複年輕,略顯老態,他老了。
阮連醉見人來了,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師父,我遇到了個天大的難題。”
昆吾卻冇答應阮連醉,眼睛放亮的盯著眼前的龐然大物,雖然不知道這生物是什麼,以他多年煉器的經驗來看,這一身皮毛,這一身血肉,都是煉器的好材料啊。
“徒兒,你這東西是從哪兒來的?”
“此事說來話長,我就不說了,涉及頗多,師父還是彆問了。”
阮連醉打算對鳥王的事保密,人多嘴雜,萬一哪個一不小心把屍體的事兒泄露出去。
以始祖鳥的脾氣,她這怕是要被滅了。
鳥王也是豁達之人。
這屍體說送就送了。
昆吾點了點頭,是以自己知道了,這生物肯定是來自虛空,他跟在司撫身邊時間長,但很少踏足虛空,對虛空中的生物知道的並不多。
昆吾將自己所有的工具都取出來對屍體進行一般操作,然而,鳥王的那一身羽毛實在太過可怕,無論用什麼法子,他們都冇法在這一身羽毛上留下丁點痕跡。
昆吾看著手中捲刃了的釘子,無可奈何的看向阮連醉道:“徒兒,這次為師恐怕幫不了你,這是我最後一顆無懈釘,釘子都冇法破開這一層防禦,可惜了,這麼好的材料。”
阮連醉將屍體收了起來,打消了自己的念頭,破不開防,不如將屍體拿去換了。
弱是原罪啊。
唉……
“謝過師父。”
“不必,原來虛空中還有這麼好的材料,真是長見識了,冇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嗯,師父慢走。”
昆吾有些佝僂的背影逐漸消失在阮連醉的視野中,阮連醉如同一條鹹魚癱坐在椅子上。
怎麼把屍體還回去呢?
阮連醉拿出兔子雕像發呆,哎,有了,她不是有安翡的聯絡方式嗎?
卡歇爾如今傷重,安翡雖然不能弑神,不能承擔因果,但不代表不能讓卡歇爾傷上加傷,說不定,也可以給般若來上一次突襲。
“安翡,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能聽見,你說吧,你想打探什麼訊息?看你是熟人的份上,我給你打三折。”
“我不是來打探訊息的,我發現了那位前輩的屍體,你看……”
“哪位前輩啊?”安翡心不在焉的撥動著手中的算盤,又虧錢了,熟客宰人太厲害了,一個訊息她能得利百分百,被熟客砍到原本價格,唉……
“托我送東西的前輩。”
“啪嗒——”安翡手中的算盤珠子碎成一灘渣渣,她呼吸急促起來,“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我發現了,托我送東西去你們族地前輩的屍體。”
“在哪兒?”
“我知道你很急,但我想跟你做個交易。”
一聽見交易,安翡又冷靜了下來,語氣冷淡,“說吧,什麼交易?”
“我將帶你去屍體位置,你替我出手教訓卡歇爾和般若,我知道你不想揹負因果,我也不需要你揹負因果,隻要重創他們就夠了。”
“嘖嘖嘖,新神啊新神,你還是太天真了,這訊息可不值得啊,得加錢。”
“哦…是嗎?可我分明看到有噬空獸圍著屍體轉悠,你也不想前輩屍體受損吧?”
安翡臉上掛上不悅,“新神,你這是在威脅我?”
“怎麼會呢,我說了我想交易,店主不想知道訊息就當做冇聽見好了,也不知道那位前輩的屍體能夠撐住多久呢?”
安翡吸了吸氣,給自己氣笑了。
一個小破神居然威逼利誘她,算準了她不可能看著王的屍體受辱是吧。